來信

你好啊，好久不見👋

這封信是出於我的私心，是一個拍了下腦門就決定的事情，在不知道你是否真的能看到，也不知道要講什麼的情況下。總之，猶豫再三下，我還是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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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最近過得還好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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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還是要講一些東西吧，光寒暄還是不夠的，如果談舊事的話，也許真實身份就暴露了呢。所以，我講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吧，希望對你來說，不是無病呻吟。請允許我以朋友的口吻開始寫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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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爲你的朋友，姑且社交媒體的聯絡方式還是有的，選擇這樣小衆的方式也有我自己的原因，這是我維繫人際關係的一種嘗試，如非刻意經營，換一個環境，因爲見聞的變化，也許朋友就大換血了，像是隻斷尾的壁虎，你也可以自由地選擇接下來自己的人設，一切都來得及，一切都能從頭開始，這在過去鄰里社會中是難以想象的事情，不見得是壞事。

但你有這樣的瞬間嗎？有很多沒有辦法拿捏距離的話，講出來覺得詞不達意，憋在心裏又發癢，直到最後丟給了枕頭和昨天。

有時候你看着小時候一起玩的朋友，早早結了婚，或是中途輟學，一腳踏進社會，選擇更是少的可憐，如果你跟他講講康德、羅素，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，還會拿你開涮。但是呢，大多數時刻，我是羨慕他們的，他們爲人大大咧咧，爲人和善，沒有什麼心機，身邊也都是這樣質樸的人，令人羨慕。

你會覺得可惜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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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是大環境，其實也難有幾件順心的事情，過去幾年的經濟衰退、最近頻發的惡性事件，彷彿又回到了疫情那三年，幾乎不會主動去看新聞的我，每天都會因爲找上門的公共事件消磨光意志力。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「國家會出手解決」成爲了一個不可言說的事情。

我身邊有很多人聲稱自己不是那種關心政治的人，可每年的放假通知下來後，還是會因爲調休罵上幾句。我覺得可笑，因爲這也是政治的一種方式，尤其在這樣以政策而非市場導向的社會，一切的表達其實最後都會指回政治。那些說不在乎政治的人，其實和那些說不在乎自己的人是一樣的。

除去不可抗力，我們和他人、父母、世界之間的衝突中，一定有這樣 Depression 的時刻，是像浪潮遇到海綿的，我們要知道，在一個規則就會培養壞人的森林中，當一個好人不見得是個明智的決定。但當一個好人不應該是一件需要猶豫的事情，對嗎？

有一天早上排長隊去買包子，到我的時候，鍋裏的茶葉蛋就剩兩個了，沒有多想的是，我全都買走了，上樓的時候，我突然想到，如果我是那位一直排在我後面的人，我一定會非常沮喪吧，我不敢多想，焦躁不安，只能加快腳本。

這是生平第一次這樣討厭自己。我覺得自己和那些「精緻的利己主義者」的人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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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你在讀研之後，是否還會像讀書那時，收到一些陳詞濫調的書籍，這樣的書是什麼呢？

如同那些在電視上道歉的人一樣，也會有一些在電視上大加讚揚的人，像是被強塞一樣，你可能收到這樣的書，對權力高位大加讚揚之語，多到令人瞋目結舌。你想你一定懂。

每當這個時候，我都會想起那些中途輟學早早進入社會的同學，像是我前面提到的，他們輟學的理由，大多因爲讀書、上學無聊。我想，那時的書是什麼樣的呢？是不是換誰來都一樣？如果想從中本就沒有什麼意義的書裏讀出些什麼道理，幾乎是不可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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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，我在上面說了這麼多令人 Depress 的事情，如果你也有一些難以言說的事情，不妨去《也許你該找個人聊聊》找找答案，豆瓣鏈接是 https://book.douban.com/subject/35481512 ，多年不聯繫，我唯一能肯定的是，它和之前被強塞的陳詞濫調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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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要講的無關痛癢之語，可能也就到這了。如果你覺得這是無病呻吟，那麼我在這裏得說聲對不起。我想，如果只是寫點無關痛癢、昂揚向上的雞湯，總覺得還是不夠的。我覺得每個人其實都很努力了，再說加油什麼的，就太虛僞了，我們已經很努力了，不需要加油，也不要加油。

這是一封不期待有所回覆的信，就算沒有被看到，或是被歸類成了垃圾郵件，三十天後被自動刪除了也沒有關係。總之，請不要有心理壓力，不回覆也沒有關係。

如果你也想寫些什麼，請不要立刻按下發送鍵，也無須問我是誰。

我想，這應該不會是最後一封信，也許是下個月，也許是下個新年，也許未來某個高光時刻，還會鼓足勇氣，按下回車鍵，就像今天一樣。

總之，今日無事，照舊平安。

（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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